哑女 第8节(2/3)

他最不喜人聒噪，而一个哑，不会说话，更不会吵嚷到他。

他抬眸望向坐在罗汉榻上兀自神的烟儿，瞥见她清浅黛眉的一双杏眸，正聚会神地盯着地砖上的样瞧。

烟儿坐直了，偷偷扬起眸打量了一对坐的郑衣息。

思虑再三，他还是忍着心中的嫌恶，上前揽住了烟儿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膝盖上的伤还没有好，本无法地走路。

他缓步走到烟儿跟前，居临地睥睨着她。

便见一侧的廊上走来一个英武秀的男。

烟儿被这等声响唬了一，便慌无措地抬起，恰好撞郑衣息漾着薄冷的眸里。

那人面冷凝，步伐沉稳。

黄昏洒金橙橙的余晖，从剔透的鎏光檐角映落到支摘窗的窗棂之上，晃得人瞧不真切手里的绣绷。

郑衣息起往外间走去，正推开屋门时，却见坐在罗汉榻上的烟儿不曾有动作。

烟儿俯靠着他温的膛，脸颊和皓腕不慎碰到了他上那腻绵柔的云锦衣料。

无声无息地就好似沉睡在一汪池塘里的睡莲。

只是念及今日他在五皇那儿所受的折辱，心间要除五皇爪牙的念便更旺盛了几分。

已在烟儿愣神之时走了正屋，往宝蓝捧寿禅椅上一座，便阖起了透着疲累的漆眸，坐定着休养生息。

温香玉怀，意料之中的穷酸苦味未曾飘鼻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他从未闻见过的淡雅香味，丝丝弦，沁人心扉。

烟儿索便放了绣绷，支起将那支摘窗合拢，她半副已探了窗臼之外，不过眨了眨的工夫。

郑衣息脸略有些古怪，却不由得加快了脚的步伐。

烟儿正为这副姣丽的容貌所扰，闻言也不过莞尔一笑，并未将她的童言稚语当真。

见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对襟衫，心里犹豫着该不该去架笼上替他拿件墨狐大氅来。

郑衣息总算是抚平了一腔的心烦意，霎时才品察正屋里毫无声息的宁静。

郑衣息又不肯使全劲来抱她，烟儿只觉自己的不停地往坠，便不得已朝他膛里侧钻了一钻。

圆儿如蒙大赫，放绣绷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去。

此时一阵泛着寒意的过堂风拂了正屋，卷起隔断明堂和寝的云莲纹烟罗帘帐，起了郑衣息鬓间的碎发。

圆儿正是说话的时候，时常笑着凑到烟儿跟前，嗅着她上沁人的淡香，说：“我见过那么多，就姑娘你生的最好看。”

踟蹰片刻，她还是缩了缩，继续盯着手里的绣绷发呆。

郑衣息顿时蹙起了剑眉，眸中掠过些嫌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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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被忤逆吩咐的怒意裹上心，郑衣息当即便要发作。

烟儿怜她胆小，便指了指外耳房，示意她不必再待在正屋里伺候。

烟儿却先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几分难堪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贴近，

圆儿一瞧郑衣息这副生人勿近的冷厉模样，心里便怕得直发憷，握着绣绷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随我去书房。”他说。

郑衣息倏地勾一笑，讥讽般开：“我如今是知晓你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