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崩壞(2/3)

不多久，封家就完全主導了上海燈紅酒綠的夜生活，以及那見不得光的，龍蛇雜處的幫派世界。你若不信，只要隨便走進上海一家頗規模的酒店或賭場，報上『冥門』的名字，立刻就能受到服務人員那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的，比恭敬還要更接近誠惶誠恐的規格接待。

然而，當時代在演進，當換星移，人事更迭，當槍砲彈藥取代了古老的飛簷走，封家也開始默默地嘗試轉型—原先的鏢局、武館逐漸被酒店、賭場……等等特種行業取代～在這些自成一格的污濁世界裡，拳頭和手決定了一切，而～又有多少組織能敵得過有一大票練家成員的封家呢？……答案是沒有。

纖纖素手不耐地擺了擺，也讓老僕的忠言勸告戛然而止。銀鈴般清脆的嗓音帶著一絲絲執拗與嬌蠻響起：「那會議每次都無聊死了，討論的東西都差不多，不席本沒差！你去跟爺爺說我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是生意上的～這樣他就不會囉唆了。」

時間來到午時分，所有該與會的人皆已陸陸續續抵達宅邸，被僕傭引領著，進了正中央的中國風樓房裡頭。但，在西側的歐式建築中，一纖細曼妙的影正在大廳中來回踱步著，紮成長髮辮的及腰黑髮隨著她每一次走動、轉，總會畫一優的弧。

封家宅邸的主建築基本上是中西合璧，正中央是一棟中國風的樓房，那一拱門，一蟠龍彩，還有小橋的園造景……不知的人還以為走進了時空隧。兩旁矗立著的則是兩棟極時尚的歐風建築，角樓、陽台、彩繪玻璃窗……就像外國電影裡頭的場景那般。這樣對比強烈的兩種建築風格被擺放在同一個空間裡，初次見到的人總有種光怪陸離的違和，不過～倘若對封家歷史有一定瞭解程度的人便會曉得：這種奇異的衝突其實也就象徵了這個古老名門從古到今所面臨的挑戰，以及因應時代變遷所的重大轉變。

而，當地的世界已經成了封家的中之後，他們便將主意打到了爾虞我詐的商場上—不怎麼說，那枱面的工作雖然獲利可觀，但總是風險，如果有機會，哪個黑大老不想金盆洗手，開個公司讓自己的名聲漂白一？

女穿著一改良過的雪白短旗袍，衣領處綴著朵朵寒梅的刺繡，微微開著衩的裙襬頭她一雙白皙修長的。奇異的是，這種帶著些微暴的衣著，卻因女那過份靈氣秀雅的長相而巧妙地被中和，反倒襯托她的落落大方及尊貴氣質，不落俗。

她一雙清靈的大不時地低頭看錶，再抬頭望向掛鐘，再低頭看錶……頻繁得讓隨侍在一旁的老僕都看不去地聲提醒：

就在她這句話之後沒多久，遠在她視力範圍之外的宅邸大門緩緩開啟，一

今日，是封家每半年一度的本家大會，所有封家的成員皆會席—上至權威的大老們，至所有正房、偏房的孫孫。也因此，從一早開始，封家宅邸的大門便沒闔上過，一輛輛得晶亮的黑頭車魚貫地駛，帶來一位位衣著華貴的男女老少。

盈盈目盯著外頭豔陽蒸騰著熱氣的柏油車，她緩緩起了拳，自顧自地喃：「他說會來就一定會來，他從不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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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人看見封家大老們人模人樣地西裝上，手拿一杯紅酒，在各大商業晚宴大談生意經的時候，莫不又羨又妒地想著：這些人上輩不知燒了多少好香，竟能夠在黑白兩都如此吃得開！而，以封氏企業目前的盈餘看來，就算封家終結掉他們所有見不得光的地事業，其所轄的所有組織成員和員工還是可以完全無後顧之憂地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一點也不用愁什麼景氣不好啦，裁員啦這些有的沒的。

這一番幾近傲慢的發言，同樣因為她用著一派無邪的表，一派嬌甜的嗓音這麼說，而莫名地只顯得率直可愛～完全讓人發不起脾氣，也捨不得責罵她什麼。

當然，一開始，黑白兩並不看好這個古老名門—只會舞刀槍的傢伙哪懂得什麼投資理財，金資訊的！大家嘴上沒說，心裡倒是一鼻孔氣地等著看好戲。然而～結果同樣讓大家跌破鏡—封氏企業在短短幾年間價一翻再翻，不斷地漲停板，成為目前市場上名副其實的王；其所轄的公司，就像瘟疫一般逐漸蔓延至全中國各個主要城市，甚至遠渡重洋到了、日、法等國，成了名副其實的跨國公司。

武館，經營鏢局生意。經過了數代的傳承，鏢局越來越壯大，甚至了幾名武狀元—封家儼然成了眾所周知的武術世家，幾乎歷任的封家主事者皆是武林上排行數一數二的手。

「小，您已經等了他半個鐘頭，我想那人不會來了……本家大會就快開始了，小您貴為總裁，不席的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