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2)

一个影坐到了他旁边，是洛曈。银瓶认得这是公主殿的未婚妻，正想躬行礼，洛曈却直接在他旁坐了来，

“……我不是小孩。”对上那双星般明亮的睛，银瓶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洛曈没反驳他，她将烤红薯举到自己鼻尖前认真嗅了嗅，似在判断烤好了没有，而后她缓缓仰起，轻声：“师父曾说，离开我们的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在那里静静守护着最的人，为他们照亮前的方向。”

银瓶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过往黑暗不堪回首，唯一的亲人离他而去，如何不迷茫？

“呵，哪里有我这般两面三刀、助纣为的好人。”

或许只有他是不该存在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拖累。若没有他，便不必加夜枭，也不会死。如今去了，他却还在苟且偷生。

不会的。银瓶比谁都清楚地知这个答案。

……

也会抱着他心疼的泪，哭着说阿弟受苦了。

会对他失望么？

自从去后，他的人生便只剩孤独与思念。如今，多了可以报仇的机会，而这全赖恩人所赐，所以他还要报恩。

夜幕，群星璀璨。

从前在里的许多个夜晚，他望着这样的星空只觉得遥远而寂寞。

仿佛近在前。

银瓶睁大了睛，夜风拂过少年额前的碎发，这一刹那，他忽然觉得这广袤无垠的星空，是如此的温柔和安静。

“为什么关心我？我害过你们。”

“银瓶，你说你是为了清楚银瓴的死因才找到我们，为了替报仇才背叛他们。

“你不去睡嘛？”洛曈缓缓转着手上的烤红薯，朝帐篷的方向抬了抬，“震四他们那边应当还有位置。

银瓶嗤笑了一声。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心中所想，与指尖遥遥相对的一颗星星，很显地闪烁了一。

当年他死掉就好了……

银瓶朝夜空缓缓伸了手。

毕竟，那是世上最他的啊。

银瓶确实没打算睡，虽然他可以跟暗卫们挤一挤帐篷，大家值夜，也不少他一个。可他如今视晏逐川为恩人，便觉得自己理当守在这里，哪怕并没必要。

“洛姑娘，若你因我帮过你们便觉得我是好人，那你错了。”

如果，如果一直在天上望着他，见到如今的他，会作何想呢？

报恩和报仇，若是时机得当，或许可以是一件事，银瓶拨拉着火堆心想。

九岁替那人卖命，七年忍辱负重，许公公对他那么好，他最终不还是手了？

“你还在，睡不够的话会不哦。”

会笑着摸他的，说他大了。

洛曈眨了眨：“既然能迷途知返，你就不是坏人。”

烤红薯的香气将他的神思从恍惚中拉回，他低咬了一，一滴泪沿着脸颊悄然落。

“借个火呀。”洛曈晃了晃手中串在树枝上的烤红薯。

银瓶垂，将脸埋在掌心，声音涩沉闷：“倒戈也好，投诚也罢，都只不过是一个易。

若没有那人，他们弟俩或许都活不到现在，他亦曾将那人视作恩人，如今恩人变仇人，究竟是他恩将仇报，还是一切从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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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自己。”

“趁吃，可甜啦。”

“休息不好的话，明天赶路会很累的。

真的会有一颗星星是吗？

和一起加“夜枭”，帮着那人了数不尽的坏事，逃不过被卸磨杀驴的命运，又能怪谁呢？怪吗？可当年是为了救他啊。

洛曈说完便站了起来，将烤好的红薯银瓶手里。

“那你又怎知，不是你的在冥冥之中，为你指引了正确的方向呢？”

不怎样，永远不会怪他，亦不会后悔有他这个弟弟。

晏逐川先行去拾掇她们的帐篷了，洛曈一个人四张望，瞥见银瓶一个人坐在不远的树，面前生了个小火堆，看起来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她想了想，拿了一个烤红薯走过去。

银瓶了，心中却有些困惑。

银瓶望着洛曈离去的轻快背影，又怔怔地盯了会儿手中冒着气的红薯，最后抬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