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上元(2/3)

此时太初应天门外也传来呼，吉时已到，武太后携皇帝与文武百官、外国使节一同登上应天门城楼，观看上元灯节盛景。今夜神都洛没有宵禁，但每个坊皆有南衙十六卫的兵士值夜巡逻。天津桥上人汹涌，当武太后与皇帝现在城楼上时，又引起新一动，有几个看闹的甚至被人群挤了天津桥。

“实有地狱！”

直至最后一击，法杖将剑击落地上，咣啷一声，响彻殿宇。少年半跪在侧，僧人双手合十，诵最后一句：“愿我尽未来劫，应有罪苦众生，广设方便，使令解脱。”

不久后大礼结束，武太后和皇帝先行离开应天门，接着群臣百官也纷纷离开。今夜的神都要宴乐至天明，人人都想及时行乐，而应天门的皇家宴会不过是个开始。

少年挥剑斩向僧人衣袖，继续答：“若非威神，即须业力，非此二事，终不能到。”

纱帘，龙榻上的人拊掌称赞，又诏令两人上前领赏，询问少年的年纪姓氏，又问僧人法号，言少年俊俏伶俐，又武功绝佳，当千卫?，随侍中。

如竹，手持一柄未开刃的剑，在莲一旁站定，悠扬梵呗忽然换了黄钟大吕，鼓声隆隆，有金铁之声。

武则天依然看向远方，却开问皇帝：“陛可信，世间有生之术？”

少年屏声敛气，将剑收束在前，扬眉挥剑向前突刺，又在力满之时收剑回锋，光华转，众人皆目不暇接。

舞剑少年一边挥剑旋转，剑风带起莲上的人衣袂翻飞，一边朗声回答：

莲中的人并未抬，只是继续讲经，声音却陡然提，仿佛一声呼喝：

“我闻铁围之，地狱在中，是事实不？”

煌煌灯将神都照得如同白昼，此时乐齐鸣，楼万众齐齐向楼上叩拜，呼喊万岁之声响彻楼宇，一皓月当空。武则天袖手南望，依稀可见夜中的龙门山与伊。在她侧，大唐的皇帝李旦侍立一旁，低看着楼喧嚷人群。

安定公主上前回话，先叩首行了大礼，后才起：“女儿今日之礼，有逾距之，还请太后念在一片孝心，宽饶女儿今日之过。”

太后笑笑，指指远正在开凿石窟的龙门山，开向皇帝：“求生不可得，然求不朽者，可生。《左传》有言，太上立德，  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僧人从莲上走，用手中法杖与少年对峙，少年步伐轻盈，在他侧翻飞如蝶，他只是回手格挡，金铁击的脆响也与佛经相和，座中宾客只能看见两个急速挪移的影，无法分辨动作。

莲上的人又问：“我今云何，得到狱所？”

一个时辰后，洛之上，天津桥边，阿容换了那男装束，穿了个织金浅青襦裙又怕冷了件玄披风，

李旦后稍远，李知容随着舞姬们正向楼撤去，离开之前，她看了一站在楼的皇帝，而在离她不远，李崔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接着她抬起，指了指那少年：“这小儿乃是女儿的义女，并非男，名唤李知容。今日忝列玉人之中，也是她一片忠心，想在今日恭贺太后。”

僧人挥袖闪避，接着他抬直视前方，威严如金刚：“此何缘，而乃涌沸，多诸罪人，及以恶兽？”

皇帝恭敬地行了一礼，斟酌词句，小心回：“若有仙术可使太后生，儿愿信其有。”

皇帝垂首再拜，赞颂太后贤明通达当千秋不朽，后颈已经了一层薄汗。

坐众人皆哗然，接着纷纷拊掌称贺，赞叹大唐气度。安定公主与李知容也叩谢恩。此时武后的神却落在那依旧站于一旁的僧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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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的宾客席中，一个着绯官袍的官员却在低饮酒，角瞟过席上刚刚被赏赐了武职一脸呆滞还要叩谢恩的李知容，嘴边隐隐有笑意。他今日一白发挽起用玉冠束着，又端端正正穿着官服，坐在那里却依然超逸绝尘，一幅方外之人模样。

武后与她心照不宣，当明白了这是在往里人，却：“这孩儿武艺绝佳，若是男儿，不日定是我朝名将，充女官，却是埋没。朕不如今日开个先例?，诏赐李知容为右千备，依旧随侍中，赏罚功过皆与男儿同，汝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