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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贵妃此刻也停止了哭泣，微愣一瞬后，漆般灵透的杏仁里立刻写满了震惊。

前几年，自己在未去世的太后与先皇之间左右逢源，将苏嘉芙打压的不过气来，后来她更是为了避自己的锋芒，主动去了冷。

绷的那弦才瞬间分崩离析。

监狱里的死刑犯尚且有人权，更何况是尚在样年华的林贵妃？

啜泣完，她又遇到了一个难题，平日里她养尊优惯了，自己独自将这衣裙穿上着实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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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这样的福气给他张德清，他愿意要吗？

她才二十三岁，她不想死。

好半天，她才嘤咛声：“你…为什么要救我。”

已经好赴死准备的林贵妃：“……”

苏嘉沐生在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信奉的是积极向上的社会主义价值观，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

不该是苏嘉芙，谁都能对她施以援手，可不该是苏嘉芙。

对上林贵妃的疑惑神，苏嘉沐抬手瞧了瞧自己细如玉葱的柔荑，装似不经意地开：“你还真想死啊？”

“能到地底去服侍先皇，是娘娘您的福气。”

林贵妃自嘲一笑，羞辱就羞辱吧，自己从前的确是将这名义上的皇后压的不过气来。

“本讨厌你，可本不想让你死。”苏嘉沐说完这话后，便背过去，给林贵妃足够的面换衣洗漱。

她放弃了往昔自己视若生命的尊严，对着那个腌臜卑贱的阉人百般祈求，可张德清却只是笑不笑地重复着一句话。

“你刚才骂我，所以本要打你。”苏嘉沐说完这话，便从婉儿带来的包袱拿了一女的衣服，随手扔在了林贵妃前。

扪心自问，若是换了她活到最后，苏嘉芙被赐死，她绝不会施舍给她半分善意。

林贵妃正在心如死灰之际，苏嘉沐着那副矜贵又不忿的模样来到了自己的寝。

林贵妃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成王败寇这个理她明白，到底是她苏嘉芙走到了最后，如今她成了胜者，必是要在自己死前百般羞辱自己一番的。

争风吃醋类的龃龉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犯不着让一朵枯萎在这中。

这是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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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可能是为自己不忿。

更何况是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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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不忿什么？是在恼怒张德清手脚太慢，还没把自己送上路吗？

耗了不少功夫，林贵妃却还未将自己上繁琐的贵妃服制褪。

许是被苏嘉沐这般正义凛然的气势臊得羞愧不已，林贵妃便轻声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