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紫發歸客，暗雪無聲(2/2)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苏清宴对此竟浑然不觉。

苏清宴心那丝异样，温言问：“连雪姑娘瞧着不像本地人，不知家乡何？”

陈彦鸿未察觉师父的片刻凝神，自顾自地补充：“师父，她叫连雪，与我同岁，今年正好十八。”

只是那名为连雪的女离去时，回眸一瞥的神，清冷中彷彿藏着什么，如同冬日初雪，表面纯净，里却寒意暗生，在苏清宴心轻轻划过，留了一极浅、却未能即刻消散的痕跡。

这日，陈彦鸿便携着他新婚的妻，专程来到钱庄拜见苏清宴。年轻人脸上洋溢着新婚的喜悦，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向妻介绍：“雪儿，这位便是我常与你提起的师父。他武功天第一，那一手‘斗转星移’的绝技，至今未逢敌手。”说罢，他轻轻推了推旁的女，“快叫师父。”

“你这丫……”苏清宴话未说完，王雨柔已从廊走来，轻声斥：“心儿，怎可对师父如此无礼？还玩他发，快回屋去！”

听得是陈文轩与王雨柔亲自首肯、又经名媒正娶，苏清宴便也释然，心既是老爷夫人认可的婚事，想必不会有差。他将那一莫名的熟悉归咎于自己多年漂泊、见人太多所致的恍惚，遂不再究，只笑着勉励了小夫妻几句，便亲自送他们了门。

望着众人困惑又委屈的神，苏清宴陷沉思。这一切绝非偶然，可问题究竟在何？他经营陈家產业近二十年，基厚，系严谨，怎会突然之间漏百？

陈文轩接话：“我们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担心你是否不适，或是……遇上了什么难？”

陈彦心衝苏清宴扮个鬼脸，一溜烟跑开了。院中只剩苏清宴与王雨柔相视一笑，日光洒落，紫发如霞，一段新的故事，正悄然展开。

苏清宴在重回陈府担任总掌柜，一晃便是半年光景。起初诸事顺遂，可不知从何时起，怪事便一桩接一桩地冒了来。

苏清宴闻言一怔，如同被人兜浇了一盆冷。他急忙拿起账本细看，越看眉锁得越——那些数字、那些紕漏，明明不该现，却白纸黑字地摆在前。再回想近日各的汇报，确实是一片混。

，她孃亲貌贤淑，新寡独居，我给您牵个线如何？”

一山雨来的预，悄然漫上心。

先是账房屡屡错——明明他亲自对的账目，隔日便会凭空多几笔糊涂账，数额虽不大，却像白纸上落的墨，格外刺。接着，他亲自调度的陈记镖局也频频事，几趟十拿九稳的镖，竟接连在途中被劫，损失不小。渐渐地，凡他经手的生意，似乎都沾了晦气，总在关键时刻紕漏。

“是啊，货品、路线、账目，都是您的意思办的，谁知后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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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宴将问题逐一指，声音沉肃：“以往多年都顺风顺，为何这半年来，我代得清清楚楚的事，执行起来却总是一地？”

那新妇依言上前，盈盈一礼，声音清柔：“连雪见过师父。”

“总掌柜，您吩咐的每一句，我们都原样照办了啊！”

没过几日，陈府张灯结綵，为陈彦鸿办了一场极尽风光的婚礼。喜宴连摆了整整半个月，席从府一直延伸到街巷，江陵城无人不晓陈府娶媳的盛况。苏清宴看着自己一手教大的徒弟成家立业，心中满是欣。

苏清宴笑，目光落在连雪上时，却不由得微微一顿。这女眉间竟让他生几分似曾相识之，可仔细回想，又确实素未谋面。她量比寻常中原女要挑些许，骨架舒展，立在那里自有一不同于江南乡女的颯之气。

他额角渗细汗，当即躬：“老爷，夫人，是我失职。这些差错……我竟未曾察觉。”他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自镇定，“许是近来神不济，疏于覈查。请容我几日，必将此事查个落石。”

“回师父，”陈彦鸿抢先答，“她是开封人士。这门亲事，是爹孃託了江陵最有名的官媒说合的，家世清白，爹孃都十分满意。”

直到这日，陈文轩与王雨柔在书房唤住了他。王雨柔将一叠账本轻轻推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却难掩忧：“承闻，你在陈家十八年，从未过半分差错。可近来这些账目……”她顿了顿，与丈夫换了一个神，“还有镖局的事，各铺的生意，都得不像话。”

回到账房，苏清宴即刻传令，将旗叁十馀位分各业的大掌柜全召来。众人齐聚一堂，面面相覷，都不知总掌柜为何突然如此兴师动众。

“我们也觉着邪门，好像有隻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捣鬼。”

掌柜们也是面面相覷，纷纷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