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追妻录 第107节(2/2)

江桐眸远，直直对上了帝王的目。

明和帝顿了顿，目光落在桌上的博山炉，淡淡沉：“朕对第戎，还是信任的。”

明和帝眯了眯，赫然瞧见那血书上醒目的三字。

江桐坐后，接过徐吴递来的茶盏，轻抿了一，了连日来燥的。

朝堂上的一切也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自然不惧江桐的假设。

江桐目光凛冽如雪，清晰：“定是朝堂式微，朝中无人，才会不得已送女人远嫁和亲，那些血气方刚的男儿郎们呢？在第戎作威作福时都去哪儿了？连区区女人都保护不了吗？”

“陛，此事系朝政社稷，一国百姓。臣岂能不知轻重？”

江桐正了正脊背，肃然端坐：“陛，如今第戎气焰太过嚣张，名为求娶公主，实则咄咄人，若听之任之，我大澧国威何在，人民的风骨何在，陛此时若不加以敲打，扼制他们猖獗，恐怕他们今后会得寸尺，提更多的要求。”

“你是说……”

他从座上站起，径步走到明和帝前，撩袍跪地，捧袖中血书。

江桐一字一顿清晰：“若到了那时，陛又该如何抉择，焉知不会骑虎难？”

江桐一针见血地直谏，“当一个国家要拿女人换和平时，国祚必衰矣。”

江桐朗声，字字清楚。

见他恭顺，明和帝稍稍展颜，抬眸看着他：“起来吧，徐吴，赐座看茶。”

明和帝看着他，神肃穆起来。

明和帝沉声喃喃，江桐的担心并非毫无理，若是第戎加速壮大，不几年，他们很有可能撕毁盟约，侵略中原，提更加无礼的要求。

江桐神微动，放茶盏，抱拳对着明和帝恭敬一礼。

明和帝终究还是惜才的，见他嗓音嘶哑，对他还是以礼相待的。

“失了尊严。”

江桐还未言，明和帝便直接：“朕知你为何而来，可朕亦要提醒你，若是为了卫氏来，最好别开，瑞王是何等的场，聪慧如你，定能解其中全貌。”

“若彼时第戎的势力壮大至可与我朝分抗礼，那时，百姓中凶若豺狼虎豹的蛮夷人，陛还敢信吗？”

时光一滴滴逝，不知过了多久。

他认真：“陛可知如今百姓都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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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和帝被他这番话说得微怔。

见他神如常，一凛然，风华落落。

明和帝搁笔，缓声：“江卿有何谏？”

唯余博山炉的青烟袅袅。

明和帝此番是提前与第戎来使暗中计划，才会有朝堂上神女通天算卦，名卫燕去和亲这一幕。

见他来，也未抬：“江卿来了。”

“臣，请战。”

江桐脸苍白，浑无力，却还是规规矩矩作了一揖，躬去。

明和帝终于有了反应，他抿了抿略微发的角，不是雷霆之怒，而是语气和善。

“那依江卿看，应当如何？”

明和帝手中批朱的笔微微一顿，他抬起，认真打量着江桐。

江桐知，他赢了。

话音落，一切恍若静止了，屋落针可闻。

否则，说那么多大不韪的话，就足够他死数百回的了。

江桐此番直言善谏，无异于一场豪赌，赌得便是明和帝那颗猜忌之心。

“且陛可知，开本朝无先例之和亲意味着什么？”

他一字一句认真：“臣此番不为卫氏，全为社稷，陛可愿听臣谏言？”

可尽他有成竹，江桐接来的话却让他越听越心中动摇。

“臣江桐，参拜陛。”

“陛可以信，可数年后呢？”

明和帝眸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