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深和一沁都在外交部工作,一个在地区司,一个在礼宾司。平日也不太能碰到。
今天是临时出了件事,去F国打前站的同事汇报说F国总统突发疾病,建交60周年的仪式很有可能会由副总统出席。
只是换了接待人,其他流程都是一样的。但重点是F国内派系林立,近年来有白热化趋势,总统和副总统就不是一派的,而我方准备的国礼是总统的肖像刺绣图。
这显然就不太合适了。
上头开了个简短的会,决定再准备一个没有人像的做备用,到时候一起送过去,看情况再决定送哪个。
挑选礼物自然有一套规则,当初拍板也是好几个方案里选的,现在只要把当初落选的作品里再挑一份出来就可以了。只是当初负责的同事休产假,事情便移到了一沁手上。
一沁按照同事给的目录和联系方式去找作品所有人,可惜的是有几样已经出手了。只有一个百鸽图还留着。只是工作室的人说黄师傅休假兼采风,暂时联系不上。
姚一沁不敢大意,在表示希望工作室继续联系的同时,也从其他刺绣大师那里预留了一副荷塘刺绣。
侯处长听了她的汇报,让她去地区司的周副处那里确定一下时间,来得及的话亲自去拜访一下黄巧丝师傅。
“这次的会面非常重要,我们还是要争取拿到《百鸽图》做备用。”
“好的。”
姚一沁从处长办公室出来,先打电话过去,确定黄师傅人去了Z省,具体行程还不确定。又马不停蹄去找周瑾深。
周瑾深作为地区司的副处长,也在紧锣密鼓地确认会谈上会涉及的内容。见到她来,便让她先等一下。自己拿了文件去外间跟秘书交待。
新鞋终归有些磨脚,一沁在周瑾深的办公室里,悄悄换脚站着。
“你脚怎么了?”周瑾深进来看到。
“新鞋打脚,有点不舒服。”
他说这里有一次性的拖鞋,“你先换了坐会儿,我等下有事情跟你说。”
一沁推辞,“不用了,我来确认一下礼品什么时间送过去,我可能明天要出差一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周瑾深知道这事,他说一周内来得及,“你亲自去找她?知道她的地址吗?”
“边去边找了。会找当地政府协助的。”
“去哪里?”他拿着拖鞋走过来。
“……Z省。”
周瑾深点点头,把手上的拖鞋放她脚边,又抽了纸巾给她,“那里倒是平趟。把鞋脱了吧,渗血了。”
一沁小心翼翼地褪下皮鞋,露出莹白的玉足,后脚跟殷红一团。一沁拿纸按上去,疼得脚趾都抓在一起。她轮流把磨破的两处擦拭干净,晾着,起身要把手上的纸团扔到垃圾桶,却差点和弯着腰的周瑾深撞着。
她的小腿撞到沙发角,正往后仰,被周瑾深拦腰扶住。
她本能地抓住他的白衬衫,和他镜片后的眼睛对视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小心。我给你扔吧。”
一沁也有些不自在。
她和周瑾深的关系,是比普通朋友更好些,但还没有能让他在工作时间留她换鞋休息的。这突然的亲近,只能是因为那只可意会的亲事。看样子,他是同意了?
那现在算是培养感情的阶段吗?一沁心想。
但在一对一培养感情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
“你是不是还没见过胡笠?”
一沁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他,但还是如实回道:“我发过一次短信,他没回我。”然后她也就没再联系。
周瑾深说,“他的工作特殊,是不太好约。我给你们引见一下,今晚吃个饭吧。”
一沁觉得这场面怪有意思的。“怎么你成中间人了?”
周瑾深倚着沙发背,叹了口气,“前两天,我跟着孙司长去给元首汇报工作,见到姚夫人。她跟我说起这事,让我提醒着你。”
“她怎么不自己跟我讲?”
“自然,有她的意思。”
一沁沉默了片刻,问,“你也会去吧?”
周瑾深停了几秒,“当然。”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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