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么够运(2/2)

好像有好多人，李东吾总不能是派了一支队来接走我的吧。我还来不及辨认这其中有没有他的脚步声，那被我摧残得满是斑驳划痕的门竟突然嘭地鼓起包来，我抱着椅赶后退，瞬间门被人踹开，在飞溅起来的玻璃碴和碎瓷片中，我看到李东吾闯来。

“冲你来？你醒醒吧，你只是用来让他着我为他办事的，他们玩够了就放过你了。”我惊异于自己温的丧失，也许血缘只是使恶意加倍释放的媒介，但又实在不算怨怼，我只有牵挂连环里最后一环的目标李东吾，“你这时候逞英雄，想没想过我早就过了需要一个爸爸的时候了。”

他心一横的样，“那，那你让他们放你走……！有什么就冲我来——”

“是啊，现在我们不是被关在一个屋里吗？这时候你竟想起有我这么个人了。”我揶揄，竟是荒诞的成分比久别重逢要得多，也许是因为我从未与前的父亲分别过，这就给了我能不顾留刺痛他的余地。我打量着屋里只那么一扇门的，不肯再多看他了，“你别怪我不帮你，说实话，爸，咱们真的不够熟。”

我的父亲被说得面一阵阵的青白，最后只是像牙痛的老兽颓然地哭。我心想但愿他能在这扇门打开后就地消失，有的人不如永远不见，有了对应的脸后，词语的质反倒是变得陌生了。

，却听得我心里直咯噔，他们家的人是不是多少都沾表演型人格，冷不防就说像台词里的话来，这时他又对我示意，“岑小，你知吧，你只要人在这里，我就总有办法把我大哥疯就范的。”

我对他撑一个笑，“听我的，你不会想看到他发疯的。”

“一句话？这之前我还向他卖了五年呢，到来变成为你说的一句话？掂量一，我还觉得太便宜了你。”指甲向掌心，我竟到自己在笑，“你现得很不面，我还以为这些年你去什么大事了。”

“了了，你帮帮爸爸……”他终于鼓足勇气先开了，可这实在不是个很好的开场白，我蹙起眉来，“我听说，你和那个李总……好的，他有钱，他们说只要你一句话的事儿……”

在他拽着李东屿去时，顺手拿走了我挂在门边的大衣与手包，那里面有我的手机——我只能对一脸焦急的李东屿使了个，也不知他看见没有。

我父亲大概是因为我展现的作恶才能而震悚了半天，看我终于肯理他，竟颤巍巍地照了，我从他手里接过来那个够沉的实木背椅，手指打哆嗦，可还是想对准那个门把手砸去——

他有崩溃地往座位上一靠，捂住脸，我听到从他指间漏来的浑浊哭声，“我对不起你们，可我也以为——我以为我能事业来的，可现在，却只是一的债……我被他们害惨了啊！”

这时，我听到外面走廊里间的声。

可门外毫无动静，我便主动和我父亲说，“帮帮忙好伐，把那个椅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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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我与初次谋面的父亲，变大的人均面积却突然让我觉得不过气，好像我们只是被关在一只正在成真空的玻璃罩里。我不想去看清他的脸，却能够识别那之上残存的偏向柔气质的，只看一就在心里留划痕。我本来以为他也许只是个最最庸常的男人，所以才这么多年潜海海的人堆里不被我发现，可当看到我们的相似，而他正滥用着这份相似去卖脆弱时，我才发觉那让我妈避而不谈的残忍。

我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他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也许他看我抱着那么沉的一只凳，想的也是这回事吧——不过他应该是晚些才腾空来想的，因为他扑上来得太急，害我只能将椅往旁边一丢，被他抱住了。

李东屹说，让我们叙叙旧。我想是不是该从他第一次将耳朵贴向我妈隆起的肚说起，可这又太为难我。

他们只是窝藏着我，怎么也不能把我杀了，胆量还不至于泼天边外去，还有一重原因我想是因为觉得我比较值钱，能多磨一会儿李东吾，好开更大的价钱。我都算好了，在这里最多待上二十四小时，到时候不有没有人来我，我把这间房间拆了也要去的。李东屹应该没算准我还有一些力去折腾，一小时我往门上掷碎了一茶，又把墙上的那组小挂画取来，每隔一刻钟扔过去。玻璃碴和瓷碎片积了一地。

只听到，有人在外面将门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