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吧(2/2)

姜朝回打量她：“什么事了？怎么不打伞？”

月季撑伞，右手偏了偏：“为什么要这么说？”

月季似笑非笑，递给她一盒纸巾：“。”

“那你等着吧。”月季挑挑眉，举着伞柄绕过她。

哪有什么研讨会，她刚才气不过跑去和文轩摊牌，彻底撕破脸。看守所上都是朴世京的人，她走时文已经疯疯癫癫，快没了人形。

月季堪堪发半个音节，来不及阻止，只好作罢。

谁会想这么狼狈地见心上人？

她笑了笑，咬，尝到中腥甜，莫名快，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姜朝哥哥，我是真心的。”

“我明白，都结束了。”

“…谢谢。”朴善雨了声谢。

朴善雨闻言浑一僵，仿佛方才还游离外的魂魄尽数归位，低瞥见背包侧边的探访回执单，脸刹那灰败：“你都知？”

“嗯……”朴善雨仔细剥开发间的纸屑，魂不守舍。

“什么？”

姜朝磨了磨，言又止。月季睫一抖，摇暗示他噤声：“我们正好要去医院看望嘉嘉，一起吧，小心冒。”

“我说我是真心喜他的。”朴善雨笑意苍白，像个提线木偶，“不过我清楚其中利弊，不会让大哥难的。”

封手上还有朴家赫杀害老友的证据，迟迟不放来，恐怕是剃不刮脸，留一手啊。

这条路走到底就是北芒山的私人医院，快到了。姜朝犹豫再三，透过后视镜觑了，最终还是开：“善雨，文家败落了，你…不需要再委曲求全。”

“原来是这样啊…但事已至此……”姜朝吃惊，鼻翼微微耸动，表有几分窘迫。

月季无声叹气，默默阖上帘。

朴善雨怔了怔，躲避不及，迟疑了小会才慢吞吞坐到后边，神落到月季上，连招呼都忘了打：“……”

月季脚步一滞。

倏地，鱼群里冒个熟的影，没打伞，走起路来摇摇坠，似株零落的杆。

“我没什么可兴的。”月季冷冷回她。

车陷静默。

她亦停：“你是不是很兴？”

“中午有个研讨会，我忘了带伞。”她缓缓应。

“是吗？”朴善雨继续说，“可我不会祝福你，我等着看，看你哪天跌泥潭。”

姜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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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朝也瞧见，抻手摁响喇叭。

车停稳，姜朝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走在前。

几绺发垂在额边，朴善雨拈着纸巾拭。脚摆了只帆布背包，浸透雨，侧边的收缩袋胡了张纸，卷成圆筒状。黑字迹黏成一片，唯独最上方依稀留有看守所三个大字。

思及此，月季合上文件，目光投雨幕。视野一片混沌，斑线游弋的人群宛如一条条红鼻剪刀鱼，模糊且失真。

朴善雨提背包的肩带，嗤笑：“我不希望他以后想起我，只会叹一句可怜虫…我宁愿他以为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