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2/2)

苏棠见过郁殊上太多的疤，却从未如这几，如此灼人睛。

方才说要喝她一坛酒的易齐，此刻已经坐在角落自己一人独自喝了起来，喝得很慢，一杯一杯的浅酌。

刻，房门却突然被人重重从里面拉开，郁殊站在门，只穿着一件雪白的里衣，墨发散落，脸比衣裳还要苍白，手攥着门框。

可看着自己房间一片昏暗，她心中仍如坠着一颗大石，不想回房，索脚步一转，径自了楼。

郁殊声音微哑：“什么？”

“怎么给你？”易齐反问，“送来酒馆，还是……送去京城？”

苏棠顿了，安静走到他对面坐，却并未饮酒，只看着他。

苏棠轻应：“嗯，到一个地方记得给我来一封书信。”

“她曾经说，她想去歌舞升平的洛城，再去杏烟雨的江南看看烟柳。”易齐喝了一杯酒，“先去洛城吧。”

苏棠：“嗯。”

郁殊让边的位，刻又突然想到什么，飞快走房中，将凌的被褥团成一团扔在角落，落帷帐方才转看着她，脸有些不自然。

“苏棠，这辈太了，若一直孤零零的，太凄惨了。”易齐说到此，斜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听见楼梯的动静，易齐转过来，看见是她，眉心一挑，扬了扬酒壶：“来，和我喝一杯啊。”

苏棠不语，只是又安静饮了一杯酒。

苏棠一怔，声音呢喃：“是吗？”

她轻一气，静默片刻平静问：“怎么来的？”

“你这女人，开了酒馆，我却从未见你喝过酒，”易齐嘀咕一声，“那你作甚要开酒馆？”

苏棠摇了摇酒壶，只剩半杯了。

苏棠安静坐在那儿，半晌拿过酒壶给他满上酒，又拿过一个新酒杯满上，而后抬看着他：“要去找她了？”

苏棠看着他忙的动作，心中越发复杂，坐在木桌旁，沉默了良久才：“我有话同你说。”

易齐笑了一声，这一次并未反驳什么，只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再未斟新酒，看着空的酒杯，突然开：“苏棠，我要离开了。”

从以前便讨厌。

苏棠起走了去。

他对自己的，从来都是自毁的厌弃。

“有事？”郁殊看着她，哑着嗓音问。

“……”易齐沉默了来，摇轻笑一声，“苏棠，你是个傻多好。”

数刀疤趴在他的手臂上，疤光腻，是手极重后、血翻转留的伤痕，丑陋而刻，像一只只蜈蚣。

易齐看着她的动作：“苏棠，大漠的冬，不好捱。”

易齐轻笑，声音却逐渐认真来：“这辈又太短了，所以不要将时日浪费在纠结与等待上。”他浪费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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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殊神一僵，带着几分茫然无措：“苏棠……”

苏棠仍淡淡问：“去哪儿找？”

苏棠挲酒杯的指尖顿了，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慢，酒都被你喝光了！”易齐忙将酒壶夺了过来，将余的给自己满上，一连喝了几杯，才将酒壶放。

苏棠瞪了他一。

易齐瞪她一：“说了不等了，等烦了！”

“嗯，”易齐伸了个懒腰，“大好时光作甚要浪费在等待上，不等了！这天之大，哪里容不我这么个有才之士！”

“嗯。”转便要走。

“因为你以为我死了？”苏棠再次问。

此刻见到她，眶才溢些许赤红，如一只勾人魂魄的艳鬼。

“卖酒的不能自醉，”苏棠睨他一，“前几日见你一直没饮酒，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没想到又复蹈前辙。”

苏棠松开了他的手臂，再未多言，沉寂良久缓缓站起：“我讨厌你上的伤疤，郁殊。”

她默默给自己倒上。

苏棠也笑了。

苏棠张了张嘴，目光不觉落在他的右臂上。

二人不知沉默了多久。

苏棠沉默来，手中的酒杯空了，意识虽清醒着，脸颊却被酒染的灼。

郁殊脸一白。

苏棠静静凝望着他，刻伸手将他的右臂抬了起来，将宽袖挽了上去。

她开：“什么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