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转机(2/2)

那人为何会穿着皇的衣服，又为何跪在地上？猊烈抓着铁杆。

明德帝端详猊烈半晌，心知关押在掖幽的必是朝廷钦犯的亲眷，只猊烈发蓬，脸面污黑，自是瞧不样。

早在四皇向他讨要这贱之时，这中令便知迟早会事，只不知后果竟如此严重，他汗如瀑，颤声：“此乃叛将倪焱之，猊烈。”

在场不少武将与倪焱共事过，多数人仍对当年这一桩死案疑虑在心，此刻看见倪焱独小小年纪便遭此非人折磨，不由义愤填膺。

“乃一掖幽贱。”

遂冷声：“带四皇上来！”

她？是他？

猊烈膛剧烈起伏着，突然想起了最后一次会面，那人与他说：无论如何都要装作不认识他，切切。

事愈发棘手，倪焱通敌，罪有应得，但其漠北之功亦不可埋没，北安素以仁政治国，一个有功的罪将理起来最是微妙，当年那场风波，至今仍是众多武将心间的一刺，而今这倪焱之，却是这般被皇家弟苛待，若不好好安抚，万一让有心人拿此事文章，显然会寒了天人的心。

猊烈目血红，正待招卡住那老的咽，余光却见前跪伏的人目光投向了他，几不可见地摇了摇。

“将人带上来。”

猊烈目黑沉，抓住栅栏，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方才一堆官兵模样的人围了兽房，将他连人带笼拉到了这儿，他虽不知发生什么事，可心明白绝非好事。

一个老将怒上前，隔着栅栏拖过猊烈，一把将他上污黑得看不清颜的衣服扯开，一狼藉一片的敞在众人面前。

方才扯开猊烈衣的乃北疆军老将李茂，他素来欣赏倪焱，当年也因倪焱的缘故从正二品大将贬至如今四品参将，见故人之如此备受磋磨，岂能耐得住，只中泪，当即合掌跪：“陛，当年倪焱虽犯不可饶恕的罪孽，然他已伏诛，阖族覆灭，已受到天威严惩，可他亦有大功在，看在漠北疆域的份上，这孩怎能被如此苛待？”

“笼中何人？”

正要细看，那人已经转移目光，恍若完全不认识一般。

叛将倪焱，寒族，曾凭着赫赫战功当上了江北大营的主帅，初武十年，江北大军苦战三年，终于收复漠北，将北安的版图扩向西域，立不世之功，然而五年前，此人通敌卖国，使得北安短短数日就丢了南台十六州，消息传来，明德帝大怒，当场赐命斩立决，其府上男丁年满十六者皆诛杀，未满者押掖幽为官，女眷充教坊司。

王朝鸾怎知自己兽房中竟藏了一个贱，她扭惊疑地看了一云台的李元旭，对方满目骇然，她心绝望，跌坐在地上，只恨这些年，对亲儿纵容太过。

明德帝面青红，他怎知一桩事的背后竟还有一桩，倒像是萝卜带泥，今日，怕是不能轻易善终了，一时暗悔没有听着王贵妃的建议，私审定，如今却是面临这等被架上台面的局势。

当场一阵动声。

德帝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人？”

上面或新或旧的撕咬伤，有尚还在发炎的，亦有结了厚厚血痂的，满肌肤，竟找不到一寸好的地方。

目光不由落在前一个跪在地上的背影，皱了皱眉，他觉得很熟悉。

猊烈手一松，怔在当场。

这个云台他自是熟悉，他曾在这儿与无数的野兽搏斗厮杀，原以为又要来一场血战，然而今日之状，显然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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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恨铁不成钢，一把踹开他：“糊涂东西！今日之祸皆是因你而起，若不让你记，日后怕是把这天给穿了！来人！拉这孽障去仗责二十！”

掖幽中令知此事已一发不可收拾，只能一五一十地将事给抖来——那四皇如何讨要猊烈，又是如何充作兇兽与猛兽相搏。

很快，御林亲卫将关着猊烈的笼运到了御前，一同来的还有掖幽中令。

后妃殿，竟私藏掖幽贱，官员们面面相觑，均不敢先发一言，明德帝前发黑，他跌跌撞撞后退几步，怒瞪了王贵妃一，半晌，切齿：

饶是仗着明德帝的，李元旭也知今日这事不可能轻易揭过了，他跌跌撞撞跪在明德帝足，哭：“孩儿一时贪玩而已，都是孩儿一时贪玩，父皇，孩儿再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