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2/3)

暮降临，天也愈发沉了。

“我给你拿装去。”

姬女与女不同，并不打理务，只在妃嫔不便的时候替代主在床上伺候皇帝的，姬女若因此怀上龙，也是记在主名，故而后诸殿多设有姬女固，司皇后的容华自也不例外。

夕西，一个孤独的影被拉得很，与地上的青砖寂寞地在一起。

那他再死一次，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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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存有尊卑顾忌，语气缓了缓：

他的西殿冷清，平日里少有人来，除了他，仅给两个女，这俩女一人木讷，间全无活计，另一人欺李元悯年幼无势，自不会上心，连送去的盒未曾动过都不关心，这会儿见他整日躲在房里，自是乐得轻松，早便各的去了。

这几天，他在求死与苟活的生死线上拉锯了许久，最终，他不想死了。

“好，我换了装这就去。”

若还是不行……

李元悯本就羸弱，这几日来更是瘦到脱相，几乎就剩着一把骨。

秋蝉无端心里一顿，前人虽然语气淡淡，人也是那般半死不活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人跟以往有些不一样。

他不会让自己坠网，也许等到十四岁，他还可以谋得一块小小的封地，虽然父皇厌恶他，但祖闱不可违，北安朝满十四岁的皇便可外放开牙建府，他便可以借机逃这座牢笼，他一辈也没有见过外的世界，他太想看另一世界了。

门外来了个脸颇为秀的女，她冷不丁与李元悯打了个照面，面上一滞，旋即又几分不耐：

打定好了主意的李元悯一阵发虚，他闭了闭目，踉踉跄跄走到盒前，开始艰难地吞那早已冷透的吃。

心存希冀才会伤心，如今的他，又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三殿怎地还躺在床上，今儿十五，例行的大日，得去前殿磕谢恩。”

待残的最后一抹血红彻底消失，外面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往这边来，仓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殿里显得有几分突兀，李元悯幽幽叹了一气，睁开了双。

这女叫秋蝉，她本是容华的掌事女，因被司皇后跟前的大女所忌才被遣至西殿伺候这不祥之人，心中早有各般不甘，又见这西殿的主儿瘦弱半儿主样也无，想起往后毫无希冀的日，她心间的鄙薄更是带了几分自怜，愈是冷声促：

***

李元悯从未想过上天会厚待自己，可重生这件事太过荒谬，荒谬到令他生了几许希冀。

反正，于他短暂可笑又乏善可陈的一生来说，死亡几乎是一件最轻松的事。

李元悯嘴角一丝空寂的自嘲。

“快儿些，迟了太侍要责备的。”

一连几天，他只待在自己的寝殿，哪里都不曾去。

自司皇后小产落病，缠绵卧榻已有两年，为保得恩，便让为镇北王的兄司忌网罗姬，自古王侯家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作为司家族的镇北王自是上心，一番费心，终于寻得一姬，这姬倒也争气，那一两年，明德帝几乎一半的时日都

李元悯独自去了乾殿，果不其然，与上一世一样，他本便无殿磕的机会，只孤零零地跪在殿外。

大佛宝相庄严，半垂着眸慈悲地俯瞰着众生，李元悯呆呆地与之对视半晌，终是闭上了睛，徒步回了西殿。

这一次，他想活得不一样，他想过另一人生。

——他虽是皇，但份并不贵，他的生母只是皇后殿的一名姬女。

廷乐缭绕，其乐的声笑语间或飘，上辈的他还能伤心一场，如今也只剩冷笑了。

李元悯并不在意她的语气，他面极其平静，只稍抖了抖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