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山雨(2/2)

李知容心中震了一震。原来，那夜在神都苑中，她听见安府君中那个令李旦颇为顾忌的“她”，竟是太平公主。

“他可有伤你。”  李崔巍语气慌张，全然没了平常风度。

她凶狠地瞪着他，冷冷开：“容某与公主并无宿怨，不会滥杀无辜之人。”

其实李崔巍早已对她说过，说找了她许久，说是他负了她，纵使与她缘也甘愿。

李旦顾不上其他，只是走到步辇前握住她的手，连连。

她用问询的神看着他，李旦亦盯着她：

李崔巍脚步略顿，微微颔首，又不回地往院外走去。

李崔巍拉起李知容的手腕，她却站在原地，朝屋指了指：“还有闫知礼。”

她睁睁地看着李旦一步步走远，心中的恼怒与悔恨将仅存的理智冲得稀碎。

走至步辇旁边，李知容听得公主轻声说了一句：“多谢李太史。”

能主，放过吾妹太平。”

“失踪的女们尚在里面缚着，怕是活不久了，快去救人。”

辇中锦帘伸一只素白的手，朝李旦招了招：

“皇兄，此事便就此了结吧。太平今日解了心结，风寒已大好了。”

“望容姑娘，看在昔日吾放过李太史的面上，来日亦能不取太平命。”

此时殿门咣当一声被踹开，闫知礼衣裳散，怀里抱着个昏睡过去的人，是方才的杨居士。屋赫然现一个数尺见方的坑，闫知礼朝屋抬抬：

但此时院门突然开启，一个人满血污地走来，玄衣白发，刀一振，甩掉一片血腥气。

她双通红，像是没有听懂一般怔忡地看着李旦。

他看见李知容就径直飞奔过来，没有看李旦一，只是奔向她，踏上殿阶，一把将她拢怀中，箍得她生疼。

“朕赌的是，汝与李太史旧未断。”

“并无。”  李知容突然没来由地委屈万分，双通红，抓着他衣襟。

不远传来清扬铃声，李旦上僵在原地。一架数人抬的朱红步辇现在门前，四角饰以赤金龙，垂黄金丝绦。朱红油纸伞从门外漫来，遮一条宽阔燥的通路。

“李太史今夜擅闯禁地，又伤了千卫，是要弑君？”  李旦站在院中，饶有兴味地看着殿上二人。

只是她都装作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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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崔巍将她护在后，朝李旦行了君臣之礼，却不发一言，只是朝院门看了一。

“李太史昔日为寻汝之落，叛师门，违背山规，创设鸾仪卫，助太后屠戮皇室宗亲，被师父抓回杖责数百，断绝饭，关山中幽禁。若不是我求，你昔日的郎早成土中枯骨。”

李崔巍打横抱起李知容，又朝闫知礼，便堂而皇之地走台阶，在纸伞一路疾行。

他将她松开仔细检查，发现无碍之后上转，院中此时已围满了千卫，墙也架满弓弩。

步辇的手抬了抬，数个千卫得令，迅速殿查探。

寺外，骤雨渐停，一圆月悬于柳梢，远有胡姬制新曲，唱刘延之的《公行》。

然而李旦开，让她生生松开了剑的手。

“阿兄，放他们走。”

李旦冷笑一声：“时移事易。”

看见她表，李旦心中已明白了几分，于是转走殿阶，本不担心李知容会从后袭击。

雨势更大，泼天的雨掩盖了人声，李旦走到檐，只与她相隔数步之遥。此刻她若是手，对方即便不死，也会重伤。